Rat

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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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中秋我过得很不踏实。二叔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我是和三叔一样被雷声给“警告”了。这种猜测现在仍然没什么根据,但给人感觉很不好。
如果三叔说的是真的,而我半个月前听到的那次雷声的确是在警告小哥和黑瞎子这次下斗会出事,是不是意味着我可能以后也得跟三叔一样听到雷声就得跑。这样我心理是很不平衡的,他妈的老子一个洗手从良的良民,凭什么就得跟个逃犯似的东躲西蹿啊,还不是逃雷子,他妈的逃雷,听着都神经病。当然我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把雷声的规律搞透,最好是能破译出里面的信息,这样就是把这东西反过来变成一种能被我掌握和利用的工具。听起来很励志很靠谱,三叔肯定也试过这么干,显然他到现在还没有成功。我不确定我去做的话能比三叔多多少把握。
事实上我哪个都不想选。我始终是不想步三叔后尘的,尽管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和三叔很像了。况且听雷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是非常的玄,以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很难推出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大前提都还没站稳脚,考虑小前提和结论就显得没什么意义。但是就我现在面临的问题而言,逻辑才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逻辑是由人的思维总结出来的,只有对人的时候才有用,不是人的东西就根本不可能和你讲逻辑。摊上了就是摊上了,摊上了就由不得你不去应对。这种不讲理的操蛋东西就他娘的叫做“命”。这话我好像跟黎簇讲过。
我揉了揉鼻梁,端起保温杯压了一口茶下去,试图将心里的焦虑感压下去一些。感觉自己很久没这么焦虑过了,我甚至又开始失眠,精神上高度紧张,但依然维持着思维的冷静和清醒。我对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心里已经基本有数了。我能得到的信息不多,但是已经不能再等了,我不可能把所有环节都推敲完善了再行动,时间来不及,而且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去做了才能了解和掌握到的,我只能在行动的过程中去调整。在那之前,我必须对自身有一个时刻都清楚的认识,以便于能随时根据自己的状态对任何情况作出判断和应对。

下午胖子拎着大闸蟹和两瓶劲酒过来,我跟他说我晚上得回我父母那儿。大过节的,我人又在杭州不是在外地,不回趟家说不过去,只能委屈他自个儿过节了,要不把坎肩喊过来陪他。他一脸鄙视,说他是怕我一个人过节孤单寂寞冷憋屈出毛病才过来陪我的,早说我有安排他早直接夜生活潇洒去也了。胖子让我把螃蟹和酒带上回去,省了路上再买礼物。然后他掏了掏自己的兜,扔给我两盒口香糖,盒子里面是像药片一样一板一板的。
“尼古丁,这玩意儿不伤肺。”胖子说,“毒还是毒的,你稀罕点命,悠着点儿嗑。”
他说完自己走到窗户边上点了根烟,边抽边对我说:“天真,你要去救小哥他们,胖爷绝对跟你一边儿。但你要是去送死,我可不陪你的。”
我挥开他的二手烟,对他道:“我有那么中二吗?”

我提前跟家里说过今天会回去,我爹妈很高兴,到家的时候饭桌上盘子都摆得差不多了,我妈还买了知味观的鲜肉月饼。我去厨房里把螃蟹蒸了,弄了碟姜醋,然后吃饭。我老爹给我倒酒,我摆摆手说我戒了戒了,要养生嘛,就拿茶杯跟他碰了一个。我这一个多月都一直老老实实在十一仓上班,没出什么幺蛾子,看来是让二老放心了很多。一顿饭吃得平常又温暖。这种时候我就很能理解二叔不准我下地的用心。想起胖子对我说,你什么都有,得珍惜。

道理我都懂,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有的事情,到我眼前了,我就必须要做。不是为了死,而恰恰是为了活。这像是个悖论,一个人为了能好好地活下去,有时候却不得不冒死的风险。
干我们这行的,挖坟掘墓,搅了死人的安宁,就注定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有踏实日子过的。这也是报应。

我剥了粒尼古丁口香糖放嘴里嚼,很辣,确实能定心神。今晚没有月亮,天上黑压压的一点光都不透。我开着车,车上放了支录音笔,行车记录仪翻过来,镜头对着我。中秋节已经过了,我的行动从这一刻开始。在出发去南海前,我要赶在今晚,首先去验证一件事情。

车载广播:“……今天凌晨杭州市大到暴雨,18~22℃,雷电黄色预警……”

-End-

(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鬼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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